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須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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須佐

好巧不巧的一件事,羽衣一族的人進入城町的時候,剛好被我撞上了。

領隊的人是羽衣信。

我看了那邊一眼便收回目光,等到他們進入市原家的府邸才離開。

宇智波真生問我什麽時候動手。

“等到他們和市原家談好條件回程的時候。”

我讓真生去探查町外的環境,選好攔截他們的地方。

羽衣信作為羽衣一族的少主,自然不可能被長期的守護任務絆住,無論能不能談成,他都是要回去的。

雖然市原家的領地並不富裕,但町中的居民密度依舊很大,如果打起來動靜太大波及到居民區,大多數普通人都來不及避難。

這期間火核又來了一封信,說是兩族已經初步定下了結盟的意向和時間。先結盟,後續的合作內容再慢慢商談,能看出來結盟已經是大勢所趨。另一件很重要的事就是對黑絕的處置。

結盟儀式當天將對外公布黑絕的罪行並予以處刑,以告慰兩族枉死的冤魂。

火核問我什麽時候能回去。

我估算了下時間,遺憾地發現我真不能在結盟前趕回去。

……算了,不就是兩族族長握手言和的場面嗎,看不見就看不見。

真生探查完環境回來後我順便告知了他這個消息。

偽裝成普通人的中年忍者聞言楞了好一會兒,坐在窗戶邊拿著火核的信紙一言不發。

我問他在想什麽。

“……要是能早幾年就好了。”真生說。

我想起來了,他的孩子就是在前幾年戰死的。

我一時無言,卻又想起涼真的父親在得知兩族可能會結盟後的表現。

於是我又問他:“你知道族裏不願意結盟的那些人的態度嗎?”

我沒有用極端激進派來形容他們。

真生皺了皺眉:“即使他們不同意,現在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,千織大人。”

我唔了一聲,表示知道了,卻仍有些惴惴不安。

一周後,市原宅送來消息,羽衣一族的人將在第二天啟程。

我和真生在夜裏悄悄離開了城町,埋伏在了他們回到羽衣一族的必經之路上。

真生問如果去年那件事真的是羽衣蓄意為之,我想做到什麽程度。

“我們和千手結盟的消息一旦傳出去,你猜會發生什麽?”我反問真生。

連互為宿敵的千手都能原諒,為什麽不願意原諒只是踏錯一步的羽衣呢?

連千手和宇智波都結盟了,剩下的忍族還不投奔或是抱團,是等著被滅嗎?

“這件事要在結盟的消息傳遞出去前處理好。”我無意識地轉動著手中的苦無,看向遠處的城町,輕聲說道。

明明兩族已經有了不少幼年忍者的默契了。

都是羽衣。

如果不是作為盟友的羽衣放棄防守,讓猿飛一族突入……

我壓抑住心中的殺意。

還不急,等抓到了羽衣信,先審問清楚。

黑絕到底向他們許諾了什麽,馬上就能知道了。

第二天是個晴日。

春日已經悄無聲息地到來,不久前還遍布積雪的森林一眼望去已經披覆著一層生機勃勃的綠意。

真生埋伏去了暗處,我開著寫輪眼,踩在樹枝上看著一無所覺踏入常世範圍的羽衣一行,開始結印。

動用查克拉,必然無法再隱藏行蹤。

“火遁.鳳仙花爪紅!”

查克拉附著在手裏劍上,燃燒成團向羽衣小隊襲去,常世之下湧來的攻擊虛實難辨,我在一陣驚起的敵襲聲中抽刀斬向了為首的羽衣信。

鏘的一聲,羽衣信接住了我的一擊。

他在目光觸及到我的寫輪眼後猛然一怔:“宇智波?!”

下一刻,羽衣信半分猶豫也沒有,垂頭避開我的視線,雙腳一蹬向後撤離,與此同時手中滑出一把苦無向自己身上紮去。

沒用的。

用疼痛從幻術中掙紮出來的前提是幻術作用於普通感官。

常世的原理不同於普通幻術。

我冷眼看著羽衣信面對尋常幻術的最佳操作,感嘆道:“這不是很有鬥志嗎,羽衣?怎麽在面對猿飛的時候毫無還手之力?”

幾個實力不濟被火遁一擊致命的羽衣倒在地上,剩下幾個羽衣從四周包圍了過來。

羽衣信認出了我的聲音,他遲疑了片刻:“宇智波千織?宇智波這是什麽意思?你認為一個人就能攔住我們嗎?”

還未熄滅的殘餘火星灼燒著地上的枯草,發出嗶剝之聲。飛鳥在突襲之下盡數驚飛,林中鳥雀之聲頓消。

“一個人?”我笑了笑,常世幻化而出的忍者窸窸窣窣地自林中走出,“誰說我是一個人了?”

實際上,裏面混雜著用過變身術的我和真生的分/身。

“至於我們是什麽意思,羽衣信,你應該心知肚明才是——在你和人合計算計我們宇智波的時候。”

“風遁——”羽衣信神色頓時陰沈下來,混入千本的風遁卷起狂風,向幻術化作人影襲去。

風遁與火遁相互助力,所以曾經的羽衣常常與宇智波聯手。

若非如此,若非如此——

我心中殺意翻騰,忍刀向他掃去,打斷他使用忍術的進程。

噗噗幾聲傳來,是幾個沒避開的分/身在風遁中暗含的千本中露出原型,羽衣們驚恐的聲音傳來:“信大人,不全是分/身!”

要的就是讓他們相信除開分/身的,全是真人。

羽衣信眼含焦急,想要去幫助其他被圍攻的族人,我緊咬著他不放,忍刀一息之間便過了十數招。

羽衣信雖說只是一族少主,卻是因為老羽衣族長太能活了,實際上他和我們是同輩,實力也較之常人不同,並不是能隨便對付得了的。

曾經是盟友的羽衣比尋常忍者更清楚宇智波的可怕。若非常世原理不同,我還真找不到機會侵入他的精神。

終於,在他一個不慎之下,我找準破綻,他身後的樹枝陡然生長,在他避開我的火遁時刺穿了他的肩胛骨。

“……”這個位置有點眼熟。

想起某位木遁使,我有些微妙地移開視線。

羽衣信不可置信地看著肩膀處的傷口:“幻術……不可能,什麽時候?”

“從一開始你就沒逃過,”我將羽衣信按在他身後的樹上,將忍刀插在身側的地上,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呼吸,而後擡起他的臉,寫輪眼的瞳力順著他的眼睛侵入他的大腦,“你和宇智波真生談論了什麽?”

瞳力構築幻術,回憶反應到幻術之上。

黑絕操控的宇智波真生站在羽衣信的面前:“羽衣與宇智波都是六道仙人的後裔,如今享受忍界威名的卻是宇智波,沒人記得羽衣。”

羽衣信懷疑道:“你是宇智波泉奈的得力下屬,前途大好,何必找到我們羽衣?”

“宇智波真生”露出一雙猩紅的寫輪眼:“泉奈大人和斑大人……他們壓得人喘不過氣來,那是怪物一樣的力量。”

羽衣信毫無防備之下接受了寫輪眼的沖擊,接受了“宇智波真生”想要奪權的理由。

“你們宇智波,還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。”羽衣信譏諷著黑絕。

“算來,羽衣和宇智波也算是近親,對寫輪眼的排斥反應微弱到沒有,”黑絕引誘道,“可惜羽衣一族已經沒落了。”

“你什麽意思?”

“每場戰爭都會有死人,宇智波不需要這些人的寫輪眼,你們也不想要嗎?”黑絕開出了不會令人生疑的條件,“今後,還會有更緊密的聯系,宇智波與羽衣應該是你中有我、我中有你的緊密聯系。”

“兩族的名字,會永遠纏繞在一起。”

無法拒絕的誘惑。

羽衣信問黑絕:“你想要我們怎麽做?”

“今年來不及了。明年,想辦法與宇智波結成聯盟共同對抗千手,我會從中幫忙,先解決掉泉奈大人。”黑絕說道。

羽衣信看了仍對泉奈用著敬稱的黑絕半晌:“……有你這樣的下屬,真是宇智波泉奈的不幸。

“再讓我考慮考慮。”

之後的內容不必再看,泉奈在那場戰爭並未出現,黑絕也早已離開宇智波真生的身體。

察覺到不對的羽衣一族拿不準宇智波真生的態度,也不知道宇智波知道了多少,最後在繼續演戲和盡快逃離之間選擇了故意在消極應對後和“被迫”和宇智波斷了聯系。

這段記憶如浮光掠影般閃過,幻術與現實的時間不太同步,我退出幻術的瞬間有幾分掌握不清現實的情況,憑借本能側過頭避開身後飛來的苦無,反手抓住刺入羽衣信的胸口。

羽衣信因被幻術強行入侵了大腦信息還在失神的瞳孔陡然放大,整個人也頓時委頓在地。

誠然,羽衣信答應黑絕也有被重利誘惑的因素,但黑絕使用寫輪眼刺激羽衣信也是原因之一。

沒有寫輪眼的幻術刺激,羽衣信不一定會答應。

他現在已經死了。

到此為止吧。

上位者的決策,普通忍者也只有聽從一途可走。

留下剩下的人,讓他們去給羽衣族長報信。

——別來招惹宇智波。

眼中的萬花筒緩緩停止旋轉,常世隨之解除。

我伸手拔出剛才插在一旁的刀,林中突然響起接二連三的慘叫。

我霎時一怔,在我還在幻術中時,數個宇智波的族人已經不知何時趕赴而來,將剩餘的羽衣解決了。

眼前有一瞬間的模糊,我看著幾名看也不看真生就朝我走來的宇智波,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角。

“龍之介……”我認出為首的是涼真的父親,問道,“你們怎麽來了?”

宇智波龍之介垂首說道:“火核大人讓我們來增援您。”

“……這樣嗎?”火核也太誇張了,趕不上結盟就趕不上,何必找人來增援。

我一邊松了一口氣,一邊將忍刀收了回去。

“您還好嗎,千織大人?”他擡頭看了我一眼,伸手想要扶我。

我連忙擺手拒絕:“不用,倒是你們,趕來辛苦了……”

等等,這個任務的內容連火核都不知道內情,他們是怎麽趕來的?

我的手一僵,可已經來不及了。

伴隨著不知從哪裏炸響的一聲淒厲的貓叫,宇智波龍之介死死拽住了我的手,我們的眼底同時變換成了血色——

“千織大人,小心!”宇智波真生的聲音淹沒在了忍術發動的聲音之下。

來不及了。

用刀防守?閃避?還是須佐?

遲疑之間,宇智波龍之介手中的苦無已經穿透了我的肩胛。

原本澄澈的晴日忽而炸開一聲雷響。

相同的位置。

當年被千手柱間的木遁重傷的肩胛處的陳年舊傷再度被撕裂。

“千織大人,”宇智波龍之介的目光十分冷漠,“是您影響了泉奈大人,您才是真正的主和派。”

“忍者的歸宿就是戰場,我不同意您的觀念。我們,都不同意。”

真是混蛋。

我死死盯著他,隨他而來的人已經開始圍攻起宇智波真生。

我本來想對他說,我為涼真報仇了。

但看到眼前這一幕,我卻明白說了也沒有意義。

沒必要多費口舌。

涼真是他的孩子,可他將忍者的觀念放在了最前面。

一個正常的男人,想要一個孩子,是多簡單的事啊。

只要娶一個妻子,剩下的便不再發愁了。

死了一個涼真,他還有一個鏡。

那個死在戰場上的孩子,真正在意他死亡的,或許只有惠理沙吧。

至於涼真的母親,我也不知道她是怎麽想的。

我果然很討厭背叛,我想。

“你想殺了我?”我盯著宇智波龍之介,一字一頓,“就憑你?”

青藍色的查克拉向外湧出,查克拉所構成的巨人拔地而起。

頭很暈,剛才的苦無上應該抹了毒。

我站在須佐之上,把宇智波真生撈了出來,看向不知道從哪裏鉆出來的忍貓。

向來被養得盤正條順的忍貓此刻虛弱不已,看起來只剩一口氣了。

剛才就是她趕了過來替我示警。

“幫我把貓帶回去。還有,”我頓了頓,還是道,“他們要是死了,就說他們犧牲好了。沒有死的話,就幫我報仇。”

我將真生扔向忍貓的方向。

看著面對須佐露出恐懼的幾名宇智波,我握緊了手裏的刀。

過去我不理解,為什麽和敵對忍族少主交友的千手柱間會被千手佛間斥責“險些被當成宇智波的奸細”。

同族之人,休戚與共,何來奸細叛徒一說。

同族之人,怎麽可以自相殘殺?

怎麽能夠自相殘殺呢?

我又想起那個潮濕的、混亂的雨夜。

在木遁沖擊下的我不可避免地想到了未來能否改變的問題。

那時的我不知道自己能否活過結盟,並因此獲得了萬花筒。

但或許,真的是命中註定,在木遁的舊傷撕裂的今天……我大概活不到結盟那天了。

那就暢暢快快地打一架好了。

為了眼睛、為了藏拙、為了結盟,一直隱瞞著自己的萬花筒。

我都快忘了,宇智波是追求力量的一族。

查克拉在飛速流逝,我沒用過須佐,不知道這是正常狀況還是有藥的影響。

我從來沒有這麽暢快地用過萬花筒。

擁有力量,是這樣的感覺啊。

這種感覺,簡直令人上癮。

“想殺我,那就來試試啊。”我舉起須佐的劍,任由鮮血自眼眶中流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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